俄乌战争冲击下大动荡中的国际天然气市场
俄对欧气出口降至40年低位，美国成为世界第一大LNG出口国，气价不断创出纪录并大幅度波动，欧洲即将迎来一个寒冷黑暗且昂贵的冬天。
王能全
2021年下半年以来自欧洲蔓延全球的能源危机，在俄乌战争的冲击下持续恶化，正从新冠疫情阴影中走出的世界经济增长放缓。作为人类社会消费的第三大能源资源，自2021年下半年以来，世界天然气供应紧张不断加剧，天然气价格持续上涨，俄乌战争更使得国际天然气市场陷入大动荡之中，俄罗斯对欧洲天然气出口降至40年的低位，美国已成为世界第一大液化天然气出口国，天然气价格不断创出纪录并大幅度波动，无论是欧洲的政治家们还是市场人士都普遍预计，欧洲即将迎来一个寒冷、黑暗并且会非常昂贵的冬天。
迅速发展的液化能力正推动着天然气成为全球性的大宗商品
每吨标准煤排放的二氧化碳为2.64吨，石油为2.08吨，天然气只有1.63吨。因此，虽然也是传统的化石能源，但在人类社会消费的三大能源来源中，由于二氧化碳和污染物的排放少，效率高，天然气是清洁高效的化石能源，无论是在人类经济社会发展还是绿色转型中，都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正因为如此，很多国家和地区，天然气被列为绿色能源。
根据英国石油公司2022年版《世界能源统计评论》的数据，2021年，世界天然气消费总量为4.037万亿立方米，在世界一次能源消费中占比24.42%，排名石油和煤炭之后，是人类社会消费的第三大能源来源。
近年来，由于世界范围的能源转型，天然气消费保持了较高的增长速度。2021年，世界天然气消费增长了5.3%，消费总量首次跨过4万亿立方米的大关。2011-2021年，世界天然气消费年均增长速度为2.2%，而石油只有0.7%，煤炭更是低到只有0.1%，天然气是消费增长速度最快的化石能源。
2021年，世界天然气总产量为4.0369万亿立方米，天然气贸易量为1.0219万亿立方米，贸易量已占产量的25.31%，天然气总产量中的超过四分之一进入到国际贸易环节。
由于其本身的性质，天然气运输高度依赖管道，从而使得世界天然气产业诞生多年以来，天然气主要还是区域性的贸易商品，代表性的市场有，美国与加拿大和墨西哥之间的北美天然气市场，前苏联和俄罗斯与欧洲之间的天然气市场。
从国际贸易看，一种商品只有上船，通过船运方便地在全球流通，才能成为全球性的大宗商品，代表性的如石油、铁矿砂等。近年来，在迅速发展的液化天然气产业的推动下，天然气正在变成如同石油一样的全球性大宗商品。2020年，在世界天然气贸易中，液化天然气首次超过管输天然气，成为第一大贸易方式。2021年世界天然气贸易中，管输天然气的贸易量为5056亿立方米，液化天然气的贸易量为5162亿立方米。
根据国际天然气联盟2022年版的《世界液化天然气报告》，2021年，世界液化天然气生产能力增加了690万吨，增长1.5%，液化总能力达到4.599亿吨。2022年前4个月，世界各地又有1250万吨的液化能力投入运营。截至2022年4月，世界液化天然气总生产能力为4.724亿吨。
目前，全球共有21个国家拥有液化天然气出口设施，其中，澳大利亚是世界第一大液化天然气生产国，液化能力为8760万吨；美国第二，为8610万吨；卡塔尔第三，为7710万吨；马来西亚第四，为3200万吨；阿尔及利亚第五，为2890万吨；俄罗斯第六，为2770万吨。前三个国家的液化能力，合计超过世界液化天然气总生产能力的一半以上。
从2016年2月出口第一船液化天然气以来，美国液化天然气生产能力增长迅速，从2020年底至2022年4月，美国液化天然气生产能力增加了25%，液化能力从6910万吨迅速增加至8610万吨。预计2022年底，随着卡尔克苏帕斯六条生产线全部投入运营，美国将成为世界第一大液化天然气生产国。
2021年，全球有5000万吨天然气液化能力批准建设，其中2021年2月批准的卡塔尔天然气公司的北方气田东部项目最大，液化能力为3200万吨。截至2022年4月，全球有1.385亿吨的液化能力在建或批准建设，其中25%位于俄罗斯。
此外，目前世界各国总计还有10.345亿吨的液化天然气生产能力处于最终投资决策前的论证阶段，其中美国最多，有3.876亿吨；加拿大第二，有2.104亿吨；俄罗斯第三，有1.367亿吨。
2021年，世界液化天然气贸易增长了1620万吨，总量达3.723亿吨。其中，澳大利亚是世界第一大液化天然气出口国，出口总量为7850万吨；卡塔尔第二，出口总量为7700万吨；美国第三，出口总量为6700万吨；俄罗斯第四，出口总量为2970万吨；马来西亚第五，出口总量为2490万吨。
我国是世界第一大液化天然气的进口国，2021年进口总量高达7930万吨；日本第二，进口总量为7430万吨；韩国第三，进口总量为4690万吨；印度第四，进口总量为2400万吨；中国台湾第五，进口总量为1940万吨。以上数字说明，世界前五大液化天然气进口国和地区，都在我国周边，合计总进口规模高达2.439亿吨，占世界天然气贸易总量的65.51%，世界天然气贸易量的约三分之二都流向了亚洲地区。
以英国、西班牙、法国和土耳其为主的欧洲，2021年合计进口了7510万吨液化天然气，数量上低于我国，但高于日本。因此，从总体上看，欧洲也是世界主要液化天然气的进口地区。
俄罗斯对欧出口下降推动美国成为世界第一大液化天然气出口国
与石油相类似的是，国际天然气市场也高度聚集，无论是生产、出口和消费，都集中在数量不多的国家，其中美国和俄罗斯是世界性天然气大国，在国际天然气市场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和影响力。俄乌战争的爆发，对俄罗斯天然气的生产和出口都产生了严重的冲击，推动着美国迅速成为世界第一大液化天然气的出口国，国际天然气市场的格局正在发生着重大的改变。
（一）美国和俄罗斯是国际天然气市场两个最主要的玩家
从世界天然气行业来看，美国和前苏联以及后来的俄罗斯，一直是天然气产量最大的两个国家。多年来，美国和俄罗斯的天然气产量互有增减，但从2011年开始，美国超过俄罗斯，稳定地位居世界第一大天然气生产国的地位。根据英国石油公司2022年版《世界能源统计评论》的数据，2021年，美国的天然气产量为9342亿立方米，占世界天然气总产量的23.1%；俄罗斯位居第二，天然气产量为7017亿立方米，占比世界的17.4%。
不过，从天然气出口来看，美国和俄罗斯的排名进行了互换，俄罗斯超过美国，是世界第一大天然气出口国。2021年，俄罗斯天然气出口总量为2413亿立方米，占世界天然气贸易量的23.6%，其中，管输出口的天然气为2017亿立方米，液化天然气出口为396亿立方米，俄罗斯天然气出口高度依赖管道输送；美国天然气的出口总量为1793亿立方米，占比世界的17.5%，其中，管输出口的天然气为843亿立方米，液化天然气出口为950亿立方米，管道和液化输送基本上平分了美国的天然气出口。
因为地域的关系，从冷战时期开始，前苏联就建设了数量众多的石油和天然气管道，将自己生产的原油和天然气，输送到欧洲，双方建立了非常紧密的能源联系。从天然气来看，前苏联和现在的俄罗斯，通过管道，与欧洲形成了最典型的区域天然气市场。在2021年俄罗斯出口的2017亿立方米的管输天然气中，就有1670亿立方米输往欧洲，占俄罗斯管输天然气出口总量的82.8%，占俄罗斯天然气出口总量的69.29%。因此，欧洲是俄罗斯天然气出口的第一大地区，俄罗斯的天然气出口对欧洲高度依赖。
根据欧盟统计局的数据，2016年至2020年，俄罗斯占欧盟和英国管输天然气供应的约三分之一。而根据英国石油公司2022年版《世界能源统计评论》的数据，2022年，欧洲国家的天然气进口总量为3410亿立方米，其中，管输进口天然气为2328亿立方米，液化天然气进口为1082亿立方米，来自俄罗斯进口的天然气，占当年欧洲国家天然气进口总量的48.97%，占管输天然气进口总量的71.74%。这也就是说，欧洲国家也高度依赖俄罗斯的进口天然气，尤其是管输进口的天然气。
（二）俄罗斯天然气产量下降且出口欧洲降至40年来的低位
从2022年2月21日以来，随着俄罗斯与乌克兰紧张关系的不断升级，特别是2月24日战争的爆发，美国、英国和欧盟实施了对俄罗斯的经济、金融和能源等多方面的制裁。2022年4月8日，欧盟宣布禁止进口俄罗斯的煤炭；2022年6月3日，欧盟宣布禁止进口俄罗斯的石油。但时至今日，欧盟并没有宣布禁止进口俄罗斯的天然气，不过事实上，无论是俄罗斯本身的天然气生产和对欧洲国家的出口，都已经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
2022年8月16日，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发布了有关生产经营的数据。2022年1月至8月中旬，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的天然气产量为2748亿立方米，比2021年同期减少了13.2%；天然气出口数量为785亿立方米，比2021年同期大幅下降了36.2%。
根据美国能源信息署的数据，2022年前7个月，俄罗斯通过管道向欧盟和英国出口的天然气，比2021年同期下降了近40%，比前五年（2017-2021年）平均水平下降了近50%。2022年7月中旬，俄罗斯对欧盟和英国的管输天然气出口数量，降至每天12亿立方英尺，为近40年来的最低水平。
根据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的数据，俄罗斯主要通过三个管道走廊，向欧盟和英国出口天然气，再加上一些较小的连接线，全部通道的天然气管输出口总能力约为160亿立方英尺/天，其中：
北溪1号海上（波罗的海水下）天然气管道，在格雷夫斯瓦尔德进入德国，并进一步连接到荷兰、法国、英国和其他欧洲国家；
经由白俄罗斯到达波兰（康德拉特基接入点）和德国（马尔诺接入点，亚马尔管道的最西端）的天然气管道；
经由乌克兰到达斯洛伐克（大卡普沙尼接入点）的天然气管道，该天然气管道还通向捷克和奥地利，将俄罗斯天然气进一步输送到北欧和南欧国家。
2019年，俄罗斯对欧盟和英国的天然气出口，平均每天为160亿立方英尺。自2020年以来，由于欧洲为应对新冠疫情大流行导致的需求下降，俄罗斯对欧盟和英国的管输天然气出口一直持续减少。2021年年中，俄罗斯开始限制对欧洲的天然气出口，仅供应长期合同的数量，不再提供现货销售。2020年，俄罗斯对欧盟和英国的天然气出口，下降到124亿立方英尺/天，2021年下降到109亿立方英尺/天。
俄罗斯对欧洲天然气出口下降幅度最大的，是通过北溪1号管道输往德国的天然气。2022年7月，北溪1号管道的出口量下降至每天14亿立方英尺，仅为其设计能力（56亿立方英尺/天）的20%。从2021年10月开始，俄罗斯在马尔诺管道接入点向德国（通过白俄罗斯和波兰）的天然气出口量，也大幅度下降。
截至2022年8月初，2022年，俄罗斯到斯洛伐克的天然气管道输送量平均每天为18亿立方英尺，此前五年同期的平均值为42亿立方英尺/天。这一管道天然气输送量的下降，部分原因是位于乌克兰的一个天然气加压站被关闭。从2021年1月到2022年4月，俄罗斯通过白俄罗斯向波兰及其邻国输送的天然气，平均每天为9亿立方英尺，自那时起之后下降到只有2亿立方英尺/天。
（三）2022年上半年美国已成为世界最大的液化天然气出口国
根据美国能源信息署的数据，2022年上半年，美国液化天然气的出口数量比2021下半年增长了12%，平均每天达112亿立方英尺，美国已成为世界最大的液化天然气出口国。
美国能源信息署认为，2022年上半年美国液化天然气出口持续增长的主要原因有三个：美国液化天然气出口能力的增加，国际天然气和液化天然气价格的上涨，全球、尤其欧洲天然气需求的增加。
美国液化天然气生产能力不断增加。自2021年11月份以来，美国液化天然气生产能力增加了19亿立方英尺/天（峰值为21亿立方英尺/天）。新增液化天然气出口能力，包括萨宾帕斯第6条液化装置、卡尔克苏帕斯液化天然气项目18条新的中型液化天然气生产线，以及萨宾帕斯和科珀斯克里斯蒂项目液化能力的提高。截至2022年7月，预计美国液化天然气生产能力平均每天为114亿立方英尺（峰值为136亿立方英尺/天）。此外，随着卡尔克苏帕斯液化天然气设施所有新的生产线全部投产，美国液化天然气的峰值能力将增加至139亿立方英尺/天。
2021年第四季度和2022年上半年，国际天然气和液化天然气价格创下了历史的新高。荷兰TTF天然气价格，自2021年10月以来一直处于历史性的高位。2022年上半年，TTF价格平均为每百万英热单位30.94美元。亚洲的液化天然气现货价格也一直很高，同期平均为29.50美元/百万英热单位。
自2021年底以来，欧洲国家增加了液化天然气的进口，以弥补俄罗斯管道天然气进口的减少，并填补处于历史低位的天然气库存。2022年上半年，欧盟和英国的液化天然气进口数量增长了63%，平均每天达到148亿立方英尺。
2022年前5个月，美国大部分液化天然气出口到欧盟和英国，占美国液化天然气出口总量的64%，达到每天73亿立方英尺。包括土耳其在内，美国对欧洲的液化天然气出口占总出口量的71%（81亿立方英尺/天）。与2021年一样，2022年上半年，美国是欧盟和英国液化天然气进口的主要来源国，占这一地区液化天然气进口总量的47%；其次是卡塔尔，占15%；俄罗斯占14%；六个非洲国家，合计占19%。
2022年前5个月，美国平均每天出口液化天然气114亿立方英尺。2022年6月，美国液化天然气出口量比前五个月减少了11%，主要是自由港液化天然气设施的非计划停产所致。预计2022年10月初，自由港液化天然气设施将恢复部分液化作业。
2022年上半年，美国7个液化天然气设施的峰值产能利用率，平均为87%。
随着俄罗斯对欧洲国家天然气出口的下降和美国液化天然气出口的大增，欧洲的天然气供应格局已经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根据欧盟外交与安全政策高级代表何塞普·博雷利提供的数据，2022年初，来自俄罗斯的天然气占欧盟天然气进口比重的40%，到8月中旬已下降到20%，而液化天然气在欧盟天然气消费中的占比已由同期的17%上升到39%，增加了近一倍，欧盟对俄罗斯天然气的依赖已经减少了约50%。
不断创出纪录并高度波动的国际天然气价格
自2021年下半年以来，天然气价格全球性地大幅度上涨，俄乌战争的爆发，使得能源危机加剧，进一步刺激国际天然气价格不断创出新高并大幅度波动。
不同于石油的是，由于天然气贸易的全球化正在形成过程之中，天然气并没有形成如同石油那样的标杆价格标准，目前国际天然气市场的价格体系仍是区域性的，主要有以荷兰TTF为代表的欧洲地区液化天然气价格标杆，以日韩指数为代表的东北亚液化天然气价格标杆，以美国亨利中心为代表的北美天然气价格标杆。
作为欧洲区域市场天然气价格标杆，同时也具备成为全球天然气市场如同布伦特原油标杆的荷兰TTF，2021年均价为47.846欧元/兆瓦时，1月4日开盘价为19.20欧元/兆瓦，12月21日出现的最高价为187.785欧元/兆瓦时，2021年TTF最高价上涨了9.78倍；以12月31日70.340欧元/兆瓦时的收盘价计算，2021年全年TTF上涨了51.24欧元/兆瓦时，上涨了3.66倍。
进入2022年以来，国际天然气价格继续维持了2021年的涨势，并在俄乌战争的刺激下创出新的纪录。截至8月17日，2022年荷兰TTF的均价已高达118.76欧元/兆瓦时，自1月3日开盘以来已经上涨了222.7%。期间，2022年TTF的最高价出现在3月7日，为345欧元/兆瓦时，这也是TTF历史最高价，相当于每桶原油超过600美元的价格水平。2022年8月17日，荷兰TTF期货价格收于227欧元/兆瓦时。
作为世界第一大天然气生产国，多年来，美国国内的天然气价格一直保持在低位。但是，随着近年来美国液化天然气生产能力的不断提升以及液化天然气出口规模的迅速扩大，美国国内天然气价格也不断上涨。2021年，美国亨利中心的天然气期货价格在2020年的水平上几乎翻了一番，达到3.9美元/百万英热单位，是自2014年以来的最高水平，其中第四季度亨利中心期货均价达到4.8美元/百万英热单位，为2008年以来的最高季度水平。进入2022年之后，美国天然气价格涨速加快，2022年6月6日，亨利中心天然气期货价格达到9.322美元/百万英热单位，为2008年7月初以来的最高水平；8月16日，亨利中心天然气期货价格收于9.329美元/百万英热单位，再次创下今年的新高。
除天然气价格的绝对数字不断创出纪录外，俄乌战争对国际天然气市场的冲击，还表现在天然气价格的大幅度波动，使得天然气价格越来越像高波动的石油价格看齐，这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俄乌战争导致了国际天然气市场格局的调整，并推动着天然气更加成为全球化的商品。
根据美国能源信息署的数据，2022年第一季度，美国天然气价格波动率，即衡量每日价格变化幅度的指标，达到20年来的最高水平。2022年2月，美国亨利中心近月天然气期货价格的30天历史波动率，平均为179%，而过去5年（2017-2021年）平均的波动率仅为48%。2022年第一季度，美国天然气价格平均历史波动率为124%，第二季度为75%。
美国能源信息署指出，由于影响天然气供应和需求的重大变化，带来了市场的不确定性，可能会导致天然气价格出现高度的波动。导致天然气市场条件变化的事件包括，停产、风暴、计划外管道维护和停运、天气的突变、库存水平的变化、替代燃料的可用性、进出口数量或其他需求的突然变化等等。
2022年第一季度，美国亨利中心近月天然气期货价格的波动特别高。由于供暖的需求，通常来说，美国每年的第一季度天然气价格波动都很大。不过，美国能源信息署认为，2022年前三个月，美国天然气价格波动加剧的因素包括：天气的原因带来了天然气需求的波动，自2021年底以来美国天然气产量的下降，美国本土48州天然气作业水平的下降，以及美国向欧洲出口了创纪录的液化天然气，用以帮助抵消俄罗斯减少的天然气供应。
目前，时间已经快进入2022年8月下旬，离北半球的冬季已经为时不远了，尤其是很多高纬度的欧洲国家，供暖开始的时间就更近。虽然截至目前，欧盟并没有宣布停止进口俄罗斯的天然气，但无论是作为整体的欧盟还是诸如德国等的具体国家，都在为今年冬季俄罗斯天然气可能的停止供应和出现最坏的形势做准备。
2022年7月20日，欧盟委员会颁布“节气”条例，规定从2022年8月1日至2023年3月31日，27个成员国须将天然气消费量减少15%，期间一旦天然气供应出现严重短缺或天然气消费量急剧攀升，欧盟委员会将发布“安全警报”，强制成员国减少天然气的消费。条例还明确，为节约使用天然气，欧盟成员国可改用煤炭、石油、核能等能源。
2022年8月15日，德国能源监管机构联邦网络局局长克劳斯·穆勒发推文称，德国天然气储气设施填充水平已达75.43%，第一阶段的目标已经实现，下一个目标是到10月1日达到85%。不过，穆勒表示，即便德国天然气库存在11月前能达到95%的目标，如果俄罗斯完全切断供应，这些库存也只能满足德国供暖、工业和电力上大约两个半月的需求。
2022年8月17日，“石油价格”网站发表市场研究机构ChAI 的报告“欧洲天然气价格会涨到多高? ”，预测未来12月里，荷兰TTF的价格水平将在目前的基础上继续攀升，从2022年10月至2023年8月都将超过300欧元/兆瓦时。2022年8月，英国电力批发价格跃升了约7倍，达每兆瓦时591英镑（折合713美元），预计10月初家用能源价格上限将翻倍。2022年8月15日，欧洲能源交易所发布的报告称，过去两月以来，德国电力价格已翻番，预计2023年将达每兆瓦时477.50欧元（折合487美元），约为上年同期的六倍。因此，目前无论是欧洲的政治家们还是市场人士都普遍认为，欧洲即将迎来一个寒冷、黑暗并且会非常昂贵的冬天。
更为严重的是，当今的天然气虽然尚未完全成为全球化的商品，但如同2021年下半年以来所表现的那样，荷兰TTF价格的大涨，必然将带来我们所在的东北亚日韩指数跟风上涨，作为世界第一大天然气生产国的美国也不能幸免。因此，2022-2023年的这个冬天，世界各地可能都将会见证天然气创下一个又一新的纪录！
